【阿T流行曲評論】姜濤《作品的說話》記載於硝煙與瓦礫下的善良

「以後我會用作品說話。」經歷一個月的琢磨，姜濤@MIRROR在自己23歲生日當晚發佈全新派台歌曲《作品的說話》，直率的標題與精煉的素材，面向世界述說愛與和平的概念，並撇除故有的想像來帶出新一代反戰思維的嶄新面向。姜濤擔任MV導演，也飾演普通難民一角，從平民百姓角度來探討人們在戰爭上的各種情緒…

【Artotem流行曲評論】《作品的說話》

作曲：Gareth.T
作詞：小克
編曲：Gareth.T
監製：Edward Chan, Gareth.T
主唱：姜濤
地區：香港
播出日期：2022年

《記載於硝煙與瓦礫下的善良》

「請大家繼續督促我哋呢班偶像，以後我會用作品說話。」姜濤這一席話，旋即成為了他演藝生涯中最著名的句子。自去年以《Master Class》（2021）帶聽眾遊走他的創作靈魂，向樂壇的封建制度宣戰和反抗，到今年年頭用《鏡中鏡》（2022）反思明星與自我的想像，以直接回應批評者的方式走出成長鬱悶，都可以觀察到比起隨波逐流，歌者更期望可透過藝術作品來替自己宣示某種思想價值。然則經歷一個月的琢磨，姜濤終於在自己的23歲生日當晚發佈全新派台歌曲《作品的說話》，直率的標題與精煉的素材，彷彿就是向瞬息萬變的世界提出控訴，並撇除故有的想像來帶出新一代反戰思維的嶄新面向，更體現香港流行文化的獨有進程。

歌曲背景

相信有關注姜濤近況的歌迷都會知道，起初歌手的第十首單曲主題並非如此，但就在年初因見證過世界急速變化和俄烏局勢的反彈，因而驅使到他決定要繼續透過作品來宣洩自我想法，以對應當前的局勢。歌曲再次找來前作《鏡中鏡》的合作班底，唯一不同是對比前者那較為私人隱密的主題思想，本作雖然在編曲上會較為溫和含蓄，但所帶出的意識則較為大我且凝重。為成就一首意義深長的反戰作品，Gareth T.採用較為柔和的結他聲演奏，相信目的就是希望從一種最真誠與自主的方式，來向聽眾表達出創作班底對捍衛生命自由的渴望。

向反戰作品致敬

說到反戰作品，估計不少人會認為曲調理應是較為震攝和激昂，所以當其後發現歌曲基調均用上結他勾弦等相對平淡的材料時，就會洞悉到歌曲敘事的用意。事實上，這種風格取向並不罕見，若追溯到60年代的美國社會，歌手Bob Dylan就透過民歌的方式製作《Blowin’ In The Wind》（1963）。這種將創作者的哀傷與無奈共同訴諸在輕緩旋律，就正能釋放出充沛深厚的力量，如此若跟歌者輕快的聲線結合的話，便能為聽眾帶來有如耳語般既真摯又細膩的效果，可見製作團隊在歌曲設計上倒是有致敬前人作品的用意。

歌詞分析

那致敬僅屬形式，若沒有加以提煉，歌曲就只淪為仿效作品，於是我們需要在歌詞挖掘文本結構。從歌曲文案中所述，作詞人小克希望透過歌詞原先的不規則排列、至中段部份押韻，到副歌的工整押韻來顯示戰爭由狂亂到和諧的狀態。此外，有別於Bob Dylan作品用上日常事物來類比砲彈的威力，詞人在開首則用上「廣島炸碎了那張照片」、「世界無國界那一闕歌」和「斗室晦暗裡記載那一本書」這三個跟戰爭息息相關的著名文本作為引子，目的都是在詰問世人「可記得」這些作品所傳遞的訊息，繼而在互文的過程中以實例勾勒戰爭在歷史上的功能，再用自省的方向向大家展示如何理解文明與人類歷史的責任，證明歌曲並沒有落入抽象的「大愛左膠」框架下，而是誠懇地鼓勵要面對歷史教訓，我們方能再次與作品產生對話。

MV分析

詞人的文筆鋒利，帶出自身的反戰方式不是源於愛，而是運用擅長的藝術創作來交代，同樣意識佐以同晚發佈的MV就能把版圖加以拓展。文化評論人李展鵬曾經以「夢境」來統稱姜濤MV作品的架構，說明團隊自《孤獨病》（2020）起就時常把歌者置入惡夢之中，並以姜濤在故事中「驚醒後」的逃避和反抗行為來呈現其內心的痛苦。延伸到本作亦然，片段中姜濤因逃離戰火而避到棄置商場，睡醒後看到難民們爭奪糧食、小孩們誤把炮灰當成雪粒嬉戲，驟眼看來內容都離不開原定的惡夢素材。不過，當歌者在廣場上燃氣火種，以舞蹈形式邀請各方加入時，就會察覺這個場景原來就是姜濤所建構的烏托邦，是一個逃離現實的美夢：用藝術鼓動同行。

會有如此更動，大抵源自歌者的創作初衷。第二次擔任執行導演的姜濤，在接受訪問時表示自己在MV的角色為普通難民，乃至角色的作用是要從平民百姓角度來探討人們在戰爭上的各種情緒，推演到片段結尾帶領民眾翩翩起舞，都是在突顯歌詞中「用藝術呈現莫負擅長」，思考自己若有能力的話是應當用擅長的方式來為現況帶來改變，並用自己因自卑而蛻變的卑微，來「默默地提示人類善良」，用「以作品說話」的方式來喚醒人類潛藏心底裡的靈性。深信只要「人類有靈」，人類才會反戰；只要憶起戰爭的傷痛，才能說明「用作品說話」的真諦。

總結

誠如歌者所說：「總要有人跨出第一步」，經過前作與自我的和解，到《作品的說話》面向世界述說愛與和平的概念，都看到姜濤銳意衝破自我的主張。或許在旁人看來，流行文化只是庸俗或倒模的存在，但歌者卻把流行文化賦予的知名度看成要肩負的責任，並嘗試把它轉化成與世界接駁的橋樑，提供屬於現今香港樂壇的啟示。無可否認，姜濤是相當幸運的，但就因為他清楚自己幸運，才要鞭策自己不能安於現狀，而是期望繼續通過作品的話語，引領香港流行文化邁向更好的將來。

作者：阿T
設計：阿T
素材：《作品的說話》@keung_sh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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