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T影評】《阿凡達：水之道》文明意象交融的視覺饗宴

《阿凡達：水之道》開宗明義會把故事重心放到電影的水上世界之中，務求再次讓觀眾感受到當年的視覺震撼。這次導演採用「水」作意象帶出部落文化和家庭結構的意義，在視覺奇觀的承托下…

【Artotem影視評論】《阿凡達：水之道》（Avatar: The Way of Water）

導演：James Cameron
編劇：James Cameron, Rick Jaffa, Amanda Silver
主演：Sam Worthington, Zoe Saldana, Sigourney Weaver
類型：科幻/ 冒險
地區：美國
推出年份：2022年

《文明意象交融的視覺饗宴》

在《阿凡達》（Avatar, 2009）橫掃全球20億票房之後，電影的後續計畫就彷彿跟導演James Cameron一樣「深潛」到大海裡去，即使數年來傳過有關續作的風聲都只是空穴來風。睽違13年，劇組終於迎來系列續作《阿凡達：水之道》，並開宗明義會把故事重心放到電影的水上世界之中，務求再次讓觀眾感受到當年的視覺震撼。說實話，早前文章都透露過自己最欣賞前作之因，是在於編導所建構完整的劇本框架，那就是以種族衝突為名談一個有關反殖民和後現代主義的故事，所以必然會對本作不似預期的故事走向有所失望，但仍欣喜這次導演採用「水」作意象帶出部落文化和家庭結構的意義，在視覺奇觀的承托下，我們始終能夠感受影片的驚人效果。

深信各位觀眾進場觀賞本片的主要目的，莫過於衝著其視覺效果的驚艷程度，而劇組的精湛表現也確是不枉我們多年的等待。猶記得首集面世後，電影界有段時間都在東施效顰製作3D電影，可大部分作品均屬「後製3D」，久而久之都讓觀眾產生審美疲勞了。果然，在吸取首集成績再作調整以後，James Cameron的技術再次把Pandora的世界提煉得更為精妙，而其流暢的運動鏡頭和景深切換就是一例。細心留意，其實劇組採用了環境粒子的方式把主體和背景融合起來，尤其在叢林的鏡頭中利用週遭塵埃和螢火蟲的動態來營造畫面的通透感，這種視覺模糊的技巧是能有效把觀眾置入環境裡面，進而把場景顯得相當真實，有恍如浸沉在星球的錯覺。

另外，水世界的宏大規模也是本片出色的技術演示。James Cameron在宣佈開拍續集以後就用了多年時間進行海底勘探，目的就是要將最迫真的海底世界呈現到大家眼前，當然「迫真」與否尚有待商榷，但本片在第二幕開始重點刻畫的海洋奇觀也真是讓人嘖嘖稱奇，其中善用海底微生物與水泡的設計來塑造的縱深效果亦充滿穿透力，順利把海底和Na’vi人的身軀結合起來，清澈而壯麗。對的，縱使荷李活不乏以深海為題材的影片，但就算美麗得如《#水行俠》（Aquaman, 2018）都無法還原演員在水底的肢體動作，反倒更是印證本作劇組對海底捕捉的痴迷程度，因此奉勸各位必要到IMAX戲院細心品嚐。

不過，觀乎坊間都只在不斷稱讚本片特效，難道這次劇本真的很不堪嗎？非也。當然，對比上集文明與部落的衝突敘事，個人都不太滿意本作透過重塑主角Jake Sully和Miles Quaritch的恩怨來將格局縮小，但不代表我認同大眾對「劇情老套」的指控。須知優秀作品並非靠天花亂墜的故事，而是應該觀看它對敘事的投入，所幸是這次編導採用「水」這個意象來呈現現代與自然的拉鋸。即使東西方對「水」的詮釋有所不同，但不變是大家都會透過水的型態來領悟治世之道，而Sully一家在闖進異鄉所展現的「陌生、逃避與反抗」都體現水的流向除了能梳理河道，也能將其變通交融。這種對自然的敬重就恰巧與人類執於征服大自然的偏執行徑形成對照，進而再次能深化後現代主義學者對工業化進程所作的批判。

此外，水的意象也能象徵主角一家的情感狀態。即使片名副標題已道盡一切，但不要忘記劇情的重心始終圍繞主角一家的家庭崗位與功能。承接上集結尾，主角已經從人類蛻變成Na’vi人，不過他的軍人面向依然牢牢緊鎖在自己的思維上，因此劇情中他對兩位兒子從上而下的育兒模式則成為了全片的情緒源頭。不過，正如對白強調「水之道」是在連結萬物生死，以及影片結局父母與子女地位的不停換位，都可以清晰地看到傳統思想強加的管教方式已經完全失效，父母最重要的其實是要讓孩子盡量發揮自己的潛能，因為階級與崗位很多時候都會像「水」一樣多變而無常，所以我們更加要全然去擁抱這種未知方能洞悉自然哲理。

同時，本片也從「水之道」的哲學中試圖窺探水的未知與神秘面紗。與太空科技不同，「水」之所以讓人心生敬畏，莫過於它型態上的可存取性與通透感，水可以滋養大地孕育生命，但它同時也能吞噬靈魂泯滅生物，故編導則通過這種雙向性來創作出養女Kiri一角，嘗試以角色碎片化的背景來帶出海洋的神秘感。可是，作為上集要角Grace Augustine的轉化，Kiri的塑造雖然甚具玩味，但目前來說其實未能看到較多對自然的靈性探討，甚至覺得她與轉化後的Quaritch互動太少，未能起到猶如首集「自然與科技」的對弈，倒是有種錯失大好良機的感覺，暫時唯有期望第三集可以將這個問題修正過來吧！

總而言之，《阿凡達：水之道》無疑在美術或是3D特效的呈現上，都比首集來得更為出色而且壯觀，在美輪美奐的水世界底下依然能寫出引人入勝兼哲學思辨極強的劇本，成功把「水」化成重要的敘事單位，散發出餘韻頗強的魅力。不過，本片在三小時的片長裡面把既有的劇情框架縮窄並不可取，稍微破壞了首集應有的後現代聯想故事，此寄望下集能作妥善處理了。

作者：阿T
設計：阿T
素材：《阿凡達：水之道》@avat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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